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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計算十年:序章,拐點,生死戰

2022-10-02    分類: 網站建設

2009年,首屆“中國云計算大會”在北京舉辦。雖然冠以“中國”,然而論壇上參與主題演講的企業代表幾乎清一色全部是思科、微軟、IBM、英特爾這樣的國外企業。

云計算十年:序章,拐點,生死戰

同期的《互聯網周刊》封面文章“云計算第三代”對此的描述是:

“當演講臺上各大巨頭津津樂道于自己所取得的云計算成就時,坐在臺下的很多國內本土企業更像是它們的擁躉。”

10年之后,中國是全球云計算增長最快的市場。阿里云、騰訊云和華為云躋身全球云計算排名前十的名單。大的云計算開源平臺openstack,核心代碼貢獻TOP10也有3家中國企業上榜。

10年之間,喧鬧的消費互聯網之外,這場以云計算為主要武器、在B端市場打響的戰役,經歷過血腥的價格戰、瘋狂的廣告戰和紛擾刺激的口水戰,同樣走過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

這段歷史的背后隱藏著幾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在全球瓜分了將近一半市場份額,幾乎在所有地區都所向披靡的亞馬遜AWS,為什么在中國市場遭遇滑鐵盧,甚至跌出了第一梯隊?

被普遍認為慢了半拍,也不具有TO B 基因的騰訊,是如何快速追趕成為國內第二大云計算廠商的?

巨頭林立,高投入、高技術門檻,同時廝殺慘烈的云計算市場,為什么仍然有一些小而美企業,能夠擺脫消費互聯網領域或被消滅,或被收編的噩夢,獨立成長出自己的天地?

所有的互聯網巨頭不約而同all in B端市場的邏輯是什么?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

站在今天的時點回望歷史,我們能夠隱約尋找到這些故事的答案。但是站在今天的時點看向未來,卻有一個更加迷惑也更加迷人的問題撲面而來:這場正在從云計算走向產業互聯網的B端戰役,誰將是最后的王?

He’s Watching You

2012年,亞馬遜宣布AWS入華的前一年,美國眾議院發布了一份報告。之后,奧巴馬總統簽署開支法案,禁止聯邦政府機構采購帶有中國背景的信息技術產品。

幾個月后,斯諾登引爆的棱鏡門在國內發酵。

兩廂相加,一場關于信息安全的大討論在科技圈沸騰。

《人民日報》旗下《中國經濟周刊》當時一期封面報道的標題是:“棱鏡罩中國,He’s Watching You”,副標題是:“美國八大金剛在中國無縫滲透”。

文章寫道:

與華為和中興等中國企業被美國拒之門外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美國的“八大金剛”(思科、IBM、谷歌、高通、英特爾、蘋果、甲骨文、微軟)在中國卻能長驅直入,而且,這些公司的產品都被用在了中國國家關鍵信息基礎設施的建設上。

當前,中國包括政府部門、軍隊、武警、軍工企業等在內的所有單位,幾乎100%使用美國微軟的操作系統和辦公軟件。一些儲存重要信息的數據庫軟件,以及工業控制系統,也均為西方高科技公司所研發。

這場安全大討論之前,以IOE為代表的基礎架構已經顯示出無法適應國內互聯網迅猛發展的態勢,從而引發過一輪“去IOE”的討論,如今,棱鏡門將這股浪潮推到了國家安全的高地。

2013年11月12日,中國成立國家安全委員會,幾個月后,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成立,正式把“信息安全”作為國家安全監管的重要方向。接著,新的政府采購招標通知要求,國家機關所有計算機類產品不允許安裝windows 8操作系統”。

中國云計算產業的監管原則最終濃縮成兩點:

所有中國的數據必須留在中國;

所有技術服務,都希望能夠由中國提供。

2015年12月28日,工信部發布《電信業務分類目錄(2015年版)》通告,調整后的目錄中,云計算服務被納入電信增值服務,在中國提供云服務必須按規定申請電信增值服務許可證。

雖然留了窗口,但到目前為止,互聯網數據中心(IDC)和云計算業務仍然屬于外商投資負面清單,沒有一家外國公司獨立獲得在中國運營的IDC牌照。

監管收緊的變化中,更懂變通的微軟最先真正落地。2014年初,微軟宣布由世紀互聯運營的Azure在中國商用。

雙方的合作模式是:微軟提供技術授權,世紀互聯負責運營和銷售。

這一模式注定了外資云服務商后期的水土不服。

《澎湃》新聞曾引用一位業內人士的話解釋微軟Azure合作運營的隱痛:

“微軟Azure在中國的發布流程十分復雜,需要先在北美服務器上構建一份,然后通過跳板機復制到中國的服務器上,再啟動發布流程。所有的服務器、監控系統、預警系統都需要在中國獨立部署一套,這嚴重影響了云服務的快捷性和一致性。”

微軟在剛剛與世紀互聯網簽下協議的時候,曾經對外承諾:要在中國提供的質量和全球標準一模一樣的云計算服務。微軟甚至把內部工程團隊的所有指標拷貝了一份,用它來衡量世紀互聯在中國的運營服務。

但這個承諾最多只能做到“一模一樣的努力”。

中國至少有六個電信運營商,每個省份都有各自不同的特征,運營商之間還存在互聯互通的問題。

同時,國內企業級別的IT消費幾乎停留在美國90年代的水平,面向B端的軟硬市場遠不如美國成熟。UCloud市場運營人員曾經對媒體吐槽,在中國,即使幾萬塊錢的訂單,中國公司也希望有專門的銷售人員跟進服務。

在微軟和世紀互聯的合作中,產品是微軟的,運營是世紀互聯的,基于監管安全,微軟的人想要進入數據中心,都必須經過嚴格審批。與此同時,一些云服務商的應用,由于底層開發架構用的是Google的,在國內用不了,外資云服務商實際上也失去了提供豐富產品類別的競爭力。

所以,亞馬遜一直不想復制微軟在中國的模式。

從宣布AWS入華開始,亞馬遜嘗試了多種打擦邊球的方式規避監管。比如早期的“前店后廠”,后來的“有限預覽”,期間還被舉報過。礙于灰色身份,AWS在國內拓客進展緩慢。

特意為亞馬遜AWS走馬上任的中國區負責人容永康,因為跟總部約定好的上線日期幾次跳票,一度做好了被炒魷魚的準備。

一直到2017年12月底,亞馬遜AWS才通過與光環新網合作拿到合法身份。但此時,國內國內云計算市場已經是另外的景象。

2018年4月,阿里云副總裁李津在云棲大會南京峰會上突然語出驚人:“在中國只有兩種云,第一種云是拿來主義的云,第二種云是阿里云這樣自主可控的云。”

不到兩周前,一場關于“自主可控”的討論席卷各行業。

這場較5年前棱鏡計劃曝光后參與度更廣,反應更激烈。

李津的話,本意大概只是想把拿來主義和自主可控做對比,但在自主可控前面加了一個”阿里云”,這話就變成,好像除了阿里云是自主可控的,其他云都是拿來主義的。

評價一家公司“拿來主義”,相當于給對方扣了一個“不自主,不可控”的帽子。

誰能忍受這個?

華為中國區企業及產品一個負責人針鋒相對地回擊:中國只有兩種云,一種是“只會吹牛的云,一種是踏踏實實改變世界的云”。

當天晚上,青云 QingCloud 給了更激烈的回應,公司官方微信公眾號上刊發了《討“兩種云”檄》,文章寫到:

“隨著巨頭all in 云計算已經成為重度PR戰場,我們也許早已對各種華麗包裝,過度宣傳甚至虛假宣傳見怪不怪。但李津的這句話,讓我們不能再沉默,因為我們不能容忍最為珍視的東西被人肆意踐踏在腳下。所謂“行業老大”,在目中無人,隨心所欲的自我吹捧的同時,否定了包括青云QingCloud工程師在內的國內大批云計算研發工程師的心血和榮耀,深深刺痛了我們最為珍視的精神與價值我們不相信擁有上千名工程師的阿里云,能夠無知到真的認為中國只有“飛天云”是自主可控的云。”

青云的創始人黃允松是一個特別謹慎的人,對技術的偏執圈內人人皆知,當年他在IBM負責smartcloud,就是公司出了名的梗牛。知乎上有人講八卦,說黃允松從IBM出走創立青云,擔心老東家找麻煩,干脆重新學了一門編程語言寫青云。

自2013年上線公有云,黃允松一直很自信青云的技術能力。遇到競爭,基本都是“來,比試比試”的姿態。李津的話,顯然是戳到人家肺管子上。

但實際上,那句話真正所指的是騰訊和華為。2018年,中國云計算已經走到了新戰場。

鯊魚游過了太平洋

中國云計算的歷史,有一個異常清晰的時間坐標:2013年12月18日。

這一天,亞馬遜在北京國際飯店召開發布會,宣布AWS將進入中國市場。當天的發布會現場人滿為患,過道被擠的邁不開步,酒店方為安全起見,一度限制“只能出不能進”。

就是這場萬眾矚目的發布會,拉響了中國云計算市場第一聲炮火的引線。

稍早之前的5月份,身段柔軟且擁有強大公關能力的微軟,宣布與內資企業世紀互聯合作,緊接著,另外兩家知名的云服務提供商IBM和SAP,也以類似聯姻的方式,分別于2013年7月和11月宣布進入中國云計算市場。

其中,IBM與首都在線簽署公有云長期戰略合作協議,曲線入華,SAP則通過與中國電信集團成立合資企業的方式,實現SAP云產品在中國的推廣。

幾家巨頭都是To B市場的老玩家,現在各執利器,有備而來。

IBM在國內服務的電信、金融等大型企業,一直是高價值客戶的代表。SAP是全球第三大獨立軟件公司,也是企業資源計劃軟件(ERP)行業的領軍者,有85%的世界500強企業是它的客戶。而微軟,自90年代就建立起著令人羨慕的政府關系,其在中國建立的實驗室,是除美國和英國之外的第三家實驗室,代表這家企業對中國市場的重視。除此之外,飽受盜版之苦的微軟還擁有著最廣泛的客戶基礎。

然而這些優勢在當年的AWS面前不值一提。

自2006年率先把旗子插到云計算的大陸,亞馬遜AWS已成為這個市場無可爭議的全球領導者,它像一場颶風,重塑了硅谷的產業格局。

亞馬遜的先機,很大一部分來自于其他巨頭的傲慢。甲骨文創始人拉里·埃里森在2008年的Open World大會上,嘲笑云計算讓計算機行業成了唯一一個比女性時裝界還追逐概念和潮流包裝的行業。

Sun公司的聯合創始人斯科特·麥克尼利也無比蔑視的說:“云計算作為一句經典的服務器廣告詞,可以讓服務器更性感。”

風涼話說的一時爽,等到2010年巨頭們反過來來匆忙應戰時,才發現亞馬遜已經占盡先機,牢牢把控了這塊市場的主動權。

2010年3月,微軟時任CEO鮑爾默發表“We are all in”的演講,宣布微軟將全面發展云計算。

實際上,這更像是一場自我壯膽的演講。

此時,微軟內部孵化云計算基礎設施產品的“赤犬”團隊,正處于苦苦掙扎之中,其所屬的STB(服務器與工具)事業部沉溺于服務現有客戶,“赤犬”團隊被嚴重邊緣化。

年底,團隊負責人離職,離職信中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對一個大型組織而言,艱難的轉型必須從內部突破。

現任微軟CEO納德拉在《刷新》一書中回憶微軟的那段歷史時承認:“亞馬遜正在引領一場革命,而我們甚至還沒有集結起隊伍”,“雖然那時亞馬遜沒有公開披露AWS的收入,但是很明顯,他是領頭羊,其業務規模也是微軟難以比肩的”。

一直到納德拉上任之前的2013年底,科技媒體和華爾街的分析師都在揶揄戰略錯失的微軟:微軟已經有了一些與蘋果極為相似的地方——可惜是20年前的蘋果。

這一年第三季度的Synergy數據顯示,AWS在IaaS/PaaS市場的總營收占據了全球55%的市場份額,超過排在它后面的IBM、微軟、Google 和 Salesforce 四家之和。

與微軟相比,IBM遭受的嘲弄打擊更大。

2013年1月,在與亞馬遜競標美國中央情報局CIA一項長達10年、價值6億美元的云計算合同中,IBM意外出局。

一直以來,IBM都是大型企業和政府客戶最信賴的合作伙伴,一度幾乎成為這類交易的代名詞。現在,曾經親密無間的合作伙伴把橄欖枝拋給了AWS,對經常被等同于美國國家實力的藍色巨人來說,這個結果不僅是最尖厲的警鐘,也是難以接受的恥辱。

IBM很快提出了抗議,質疑亞馬遜的出價明明高出5400萬美元,為什么仍然贏得了合同?

政府問責辦公室進行了8個月的審查,之后給出的調查報告解釋說:CIA認為AWS的彈性云技術比IBM更好,雖然亞馬遜的價格高出約5400萬美元,但這可以被“卓越的技術解決方案抵消”。

CIA這一天價大單,成為AWS敲開大型企業和政府部門大門時的關鍵背書,亞馬遜自此夯實了在美國云計算市場的王者之位。

一個月后,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第二屆亞馬遜AWS re:Invent大會當天,IBM投下一波鋪天蓋地的廣告。賭城的購物中心,公交車車身,甚至AWS舉辦大會的酒店走廊,到處可見IBM的廣告:“IBM云產品所支持的最受歡迎的網站比所有競爭對手多30%。”

老套的投放方式和“虛張聲勢”的廣告內容,讓IBM再次成為笑柄。亞馬遜AWS首席執行官Andy Jassy把IBM公交廣告的圖片做成幻燈片投在當天演講臺的大屏幕,并加注:old guard(守舊派)。

IBM并不是什么都沒做。早在2007年這家公司就和Google在美國各大高校推廣云計算的理論普及,希望為未來研究積累人才,同年還推出Blue Cloud計劃,算是比較早試水云服務的公司之一。

但是IBM當時的主要盈利點是小型機,壟斷性成功阻止了主動進化的步伐,云計算在很長一段時間只是被當作工具而不是一個顛覆性技術。

直到2013年IBM才開始通過一系列并購發力,然而曾經的猶疑和落后,已經有了代價。

2013年開始,IBM的股價已進入下跌通道,截至目前,估值不到1000億,與蘋果、Google、亞馬遜等美股市值最高的科技企業,相差了十幾倍。甚至那些收入只有IBM幾分之一甚至十幾分之一的“小公司”,如Adobe、ServiceNow,也已經追趕上了IBM。

曾經的藍色巨人,光芒黯淡。

云是一切

在所有錯失先機的巨頭中,最懊惱的大概是google。幾乎所有提到亞馬遜第一個踏入云市場的報道,都會順便提一句:Google的工程師首次提出了“云計算(Cloud Computing)”的概念。

Google一直被認為其技術架構最適合云計算業務,但在硅谷巨頭中,Google屬于邁步最慢那一波。Gartner公布的2019年全球云計算市場份額,Google占5.3%,只有微軟和亞馬遜合計份額的十分之一,與后兩者已無法在同一量級比較。

去年Google母公司Alphabet發布了一份營收符合華爾街預期的年度財報后,股價仍下跌3%。隨后Google新上任的云平臺負責人以宣布云業務計劃的方式來回應華爾街的質疑。

以加碼云計算來提振股價在硅谷有一個好的學習對象——微軟。

2014年之前,微軟是“生命周期走到了后半程”的衰落巨頭,2014年,主導微軟并購諾基亞的鮑爾默提前退休,負責云業務的納德拉走到臺前,成為新一任CEO。隨后微軟啟動“移動優先、云優先”的全新商業戰略。此后幾年,微軟的股價暴漲5倍,重新奪回科技龍頭的榮耀。

不只是微軟這樣開出新花的互聯網老鳥,salesforce這種后起的云計算明星公司,這幾年也同樣被資本熱捧上天。

今年8月份,這家銷售云軟件的公司,受財報超預期的利好,股價一夜之間超過曾經是全球大的老牌軟件服務提供商甲骨文。

salesforce創始人馬克·貝尼奧夫是硅谷新一代搖滾明星式創業者的代表。他對于如何高調的出現在鎂光燈下自帶天賦。他是剛開始創業就把“終結軟件”作為口號的那種人,salesforce的公司電話也被他設置成“No Software”。成名后,他買下《時代》雜志,出現在慈善晚會上,公開嘲笑微軟,在媒體上跟SAP、Siebel對撕。

但是所有的傳奇都不及salesforce市值超過甲骨文這件事情。

甲骨文的創始人拉里·埃里森是硅谷著名的壞人代表。他和比爾蓋茨樂于展現出的謙遜技術男形象完全相反,他喜歡華服豪車,從不掩飾對奢靡浮夸生活的追逐,還在窮困潦倒、朝不保夕換工作的時候,就借錢買下一條帆船。

他也是硅谷著名的斗士,甲骨文早期的廣告之一,是一家標著“甲骨文”的噴氣式飛機,在追擊一家標著“IBM”的雙翼老飛機。他最著名的言論是:“我不僅要成功,還要掐斷對手的輸氧管,讓他們一敗涂地”。

他和馬克·貝尼奧夫的交集正是甲骨文。馬克·貝尼奧夫曾經是甲骨文最年輕的副總裁,也拉里·埃里森最喜歡的員工。兩者有著相似的桀驁不馴和不加約束的自大,拉里·埃里森甚至邀請馬克·貝尼奧夫一起度過假,而貝尼奧夫也毫不扭捏的稱拉里·埃里森為“導師”。

媒體形容那個時期的兩人“好的像穿了一條褲子”。

所以,貝尼奧夫離開甲骨文創立salesforce時,拉里·埃里森慷慨的投了一筆錢,大概占到5%的股份,甚至當過一陣子董事。

salesforce開創了“租”軟件的銷售模式,客戶每個月支付50美元就可以使用salesforce的軟件,隨用隨續費。對比甲骨文那種動輒幾十萬美金賣給客戶一套定制軟件的方式,這個“輕”模式一開始并不被甲骨文這樣的B端大佬們當回事。

等到云計算的價值被發現,拉里·埃里森驀然發現兩家公司成了競爭對手。于是,曾經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兩個人,如今在硅谷的日常是互相diss。有一次甚至真的隔著一條馬路同時開發布會唱對臺。

這幾年,華爾街考量科技企業增長力時,已經把“云”作為通向未來世界的重要指標。一位分析師在推薦salesforce的股票時說:如果你相信數字經濟,那就是你去買salesforce的大理由。

資本熱捧云計算的邏輯很簡單,因為摩爾定律正在失效。

提出摩爾定律的摩爾本人,曾2005年預言摩爾定律會在2010年到2020年達到極限而失靈。《自然》和《經濟學人》雜志近年也相繼發表文章,宣布摩爾定律失效。

按照摩爾定律的預言,每兩年微處理器的晶體管數量都將加倍,芯片的處理能力也加倍。然而,現在晶體管的制程已達到5納米,可作對比的是,原子的直徑為0.1納米到0.01納米之間。如果制程繼續縮小到原子級別,就到了新的物理研究領域。

但是就目前而言,摩爾定律失效的大威脅還并不在于技術瓶頸,而是經濟極限。

喬治敦大學沃爾什外交學院安全與新興技術中心發表的一份報告顯示,芯片的成本增加速度在28納米后變得越來越顯著。他們通過模型,計算出目前已量產的5納米芯片制造成本是238美元,加上設計成本、封裝和測試成本,一個5納米的芯片總成本將高達426美元,將近3千人民幣。

也就是說,為了算力提高,消費者需要支付的越來越多。不幸運的是,報告同時指出,每一代晶體管尺寸減小帶來的性能提升曲線正在變緩——越來越高的成本付出,對應的是消費者感受到的算力提高越來越小。

投入產出的不經濟會讓芯片制程升級的步伐越來越慢,直至停止。這才是摩爾定律失效的真正威脅。

而科技界普遍將云作為解決計算力提升的“向旁邊的一步”。云可以通過分布式計算,將各種應用按需分配相應的計算能力,存儲空間。這是計算力在硬件進步受阻后的第一解決方案,也正是亞馬遜AWS的價值。

如貝佐斯所說,亞馬遜要做未來信息時代的基礎設施提供者。

多年來,硅谷的追趕者一直在尋找AWS的弱點。但亞馬遜戒備森嚴。一直到目前,AWS仍然在全球云計算市場占據大份額。

互聯網研究公司Netcraft在2013年7月發布的數據顯示,亞馬遜為云計算服務部署的聯網計算機數量在4年時間內增長了超過30倍。另一份報道提示,AWS在云服務領域中所提供的計算空間,已經達到了第2到第15名云服務提供商計算空間總和的5倍之多。

一位科技行業分析師對媒體說:短時內,Amazon的統治地位沒有某家公司能單獨撼動。

當時美國科技媒體談論起AWS,也是“什么時候亞馬遜的市值會超過所有IT廠商”這種調調。

2013年,亞馬遜宣布AWS落地中國那一年,一家國內媒體寫到:亞馬遜這么厲害誰能趕上它?

瘋狂的貝佐斯定律

讓我們粗略盤點下2013年國內云計算市場主要參與者的基本情況:

阿里云完成了飛天5K集群,實現了成為國內云計算老大的技術積累;

騰訊在這一年宣布開放騰訊云;

百度正式將面向開發者提供的服務命名為“百度開放云”;

華為成為云計算開源項目OpenStack基金會中國首家金牌會員;

中國電信天翼云正式對用戶和開發者提供開放服務;

金山云和Ucloud分別獲得2000萬美元和1000萬美元的A輪融資;

青云公有云平臺正式上線;

中國的云計算市場和美國不同的是,美國在移動互聯網之前,已經培育了成熟的面向B端的軟、硬件市場,養活了包括甲骨文,IBM,SAP在內的一大波企業服務商。

而國內過去20年最成功的科技企業,幾乎都是面向C端用戶的互聯網公司。

2008年前后,阿里的交易量井噴,技術人員花錢如流水,買的IOE對口銷售人員年年升職,后臺服務器仍然動不動亮燈。內部有人吐槽,忙忙碌碌一整年全給美國公司打工了。

所以馬云在IT峰會上說“阿里不做云計算,就會死掉”,不是基于技術人員的戰略眼光,而是當時阿里現實逼迫下的經營抉擇。也因此飛天系統在開發時就定下目標:必須經受住雙十一的考驗。

而騰訊云開放的一大背景是合作企業的需求。2013年出行領域的補貼大戰打到昏天黑地,滴滴的交易量一周暴漲50倍,后臺的存儲、網絡、服務器故障不斷,技術人員差點忙瘋。程維半夜打電話給馬化騰尋求支持,雙方團隊奮戰了七天七夜才闖過一關。

特殊的背景,造就了中國云市場在2013年起步期,主要的客戶是互聯網創業企業。

而此時亞馬遜在美國已經開始向大型企業和政府部門兜售AWS。國內云計算的萌新們,對AWS抱有一種矛盾的心態, 既希望巨頭入局后迅速提高國內市場的認知,又擔心對方在技術、資金和運營上的巨大優勢,會碾壓掉自己的生存空間。

但總的來說,彼時彼刻,沒有企業主動要認當AWS的對手。國內一家媒體用了一個格外直白的標題:亞馬遜AWS入華是來打微軟云,幾家國產云不入其法眼。

這并不是妄自菲薄。就在前一年,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剛剛對“云計算”給出一個官方定義,“云”才算是擺脫“噱頭”的帽子,從一種概念進入應用。但是當阿里云的云計算業務總經理陳金培在開發者大會上說“2012年是中國云計算實踐的元年”,仍有不少人認為“太忽悠”了。

當時阿里云雖然終于跑通飛天5K集群,但商業化剛剛試水。騰訊和百度兩家,要到三年后才正式重視起云計算。而華為,此時在云計算上的戰略,還是堅定的緊抱運營商大腿。

第二梯隊的天翼云,前一年剛剛成立云計算分公司進行專業化運營,金山云也是剛剛從金山軟件拆分獨立。青云和Ucloud是前一年成立的創業公司,其中青云公有云平臺正式上線的時候,公司賬上只有6萬塊錢。

就是這樣一群匆忙抵達戰場的選手,現在要對陣太平洋游過來的鯊魚了。

炮聲響起,由不得踟躕。12月18日,亞馬遜AWS入華發布會同一天,中國云市場已是狼煙四起。

外資公司選擇的對戰方式是秀肌肉。上午,微軟和聯想舉辦簽約儀式,宣布聯想成為中國首家微軟Cloud OS戰略合作伙伴。中午,IBM開發布會宣布與世紀互聯聯手,將一起把IBM先進的云計算基礎架構服務SCE+正式引入中國。

國內初生的云計算公司以更簡單粗暴的價格戰入場。

阿里云當天啟動了1218大促銷,云服務器ECS、關系型數據庫RDS、開放存儲OSS價格全面下調,最高降幅50%。騰訊緊跟其后,云數據庫禮包免費送,移動加速試用送代金券,對象存儲服務COS限量半年免。

金山云蹭了最熱的“挖礦”熱點,當天“金山云礦機”功能正式上線,用戶注冊金山云之后就可以租用“天蝎云平臺”來進行挖礦,實現零硬件、零電費以及全自動挖礦。

這一看起來像是直接從消費互聯網移植過來的做法,竟然陰差陽錯是云計算市場的常規武器。

2014年,AppZero首席執行官Greg O’Connor提出一個觀點:云計算時代,曾經主導信息產業的摩爾定律,將讓位給“貝佐斯定律”。按照這個定律,云計算單位計算能力的價格,每隔3年將下降50%。

亞馬遜AWS正是這一定律最重要的締造者。

2012年底,Google入局云市場后,以升級云數據庫服務的方式,把用戶存儲空間從之前的10GB一口氣增加十倍,變相將計算存儲服務價格下調20%,每GB每月價格降至9.5美分。

亞馬遜在不到12個小時內就響應了這次降價,宣布VMs on demand降價26%,并起訴了一位跳槽到Google的前AWS部門高管,來表示這次降價的指向性。

隨后Google反擊,把每GB每月的價格降至8.5美分。兩家混戰引得微軟不得不入局,把Azure的服務價格降至與兩家競爭對手相當的水平。

AWS營銷負責人塞利普斯基曾對《紐約時報》放出豪言,如果谷歌想要發動價格戰,亞馬遜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一直很擅長用盡量低的成本開發業務,而且我們能不斷降低成本。”

有分析機構統計,亞馬遜AWS在2014年前的市場拓荒期,累計降價42次。

誰能想到,行業先行者居然同時是這個行業最令人膽寒的價格屠夫。

2014年第一季度,亞馬遜AWS、微軟和Google三家再次開打價格戰。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戰火燒到了國內。

阿里云在同月下調了云服務器價格,最高降價幅度達30%,其中,用戶使用較多的0-500G云儲存(OSS)直減42%,幾乎比國內同行便宜一半。

騰訊云隨后掀起一波更猛烈的降價風潮,云數據庫降幅最高達53%,云服務器更是一降到底,以3折驚爆市場。

到了年底,云計算更是破天荒的,突破次元壁,加入到消費互聯網象征的雙十一狂歡。

自此價格戰成為國內云市場常態。從2014年開始,每一年云計算市場的關鍵詞盤點,都少不了“價格戰”。

這場價格廝殺有多慘烈?我們以CDN市場為例來看看。

曾經這個市場量大的頭部玩家是網宿科技和藍汛,兩家合計拿走了市場9成的份額。

然而幾年打下來,網宿科技從曾經一度趕超茅臺的兩市第一高價股,跌成了現在的個位股。公司營收自BAT入局的2014年開始走下坡,2019年凈利潤下跌95.71%。創始人陳寶珍以57歲的年齡創業,身價最高的時候達到50多億,曾經被戲稱中國老太版巴菲特。去年這家公司從創始人到高管,掀起了一波減持潮,惹來上海證監局下發的警示函。

在美國上市的藍汛更慘,這家號稱是國內第一家CDN服務的公司,2014年凈收入達到13.8億元,然而之后就急轉直下,3年后變成虧損9.1億元。去年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王松被指控賄賂帶走接受調查,不久公司在納斯達克退市。然后這家公司就幾乎在市場消失了。

從To B到Of B

2017年底,阿里和騰訊在移動支付打到你死我活的時候,卻發現最符合小額高頻、最適用移動支付場景的出行,雙方都拿不下來。

“2017年初的時候,我們整個公司移動支付戰略是強推我們的付款碼,我們認為付款碼可以用在任何場景,包括商超、醫院都可以用,理所當然公交交通領域也可以復制。后來發現,交通領域遠不是裝一個POS的事兒。”

騰訊公共交通總經理宋凌云說,他們曾經試過在浙江樂清直接復制商超和便利店的付款碼,但發現不行,公共交通是一個網絡波動的領域,這個車站還滿格信號,很可能到了另一站就直接沒了。交通又是一個效果累積的地方,掃碼一卡住,可能就影響了整個交通。

和很多To C領域一樣,拓展進入了需要到上游改造整個行業供給側的階段。

對于互聯網公司來說,這意味著一個全新的領域,也意味著痛苦的轉變。

騰訊車聯的總經理王萬新是技術出身,在騰訊工作超過10年,騰訊930變革前兩個多月,他主動申請到服務B端的團隊,然后兜頭就迎來一瓢冷水。

一些企業表面客客氣氣,礙于“騰訊”是一家大公司,不直接拒之門外,但早期大部分溝通基本是無效的,因為對方根本不講真實需求。這對于快節奏的互聯網公司簡直是一種折磨。

服務C端市場的時候,三五個人湊到一起,白板上畫幾筆,有個大概的想法就開干,產品出來先上線,大家用一用,罵一罵,改一改,慢慢完善,當年微信就是這么出來的。

到了B端市場,客戶要求沒有bug才能升級。大多數傳統企業的預算制度是項目制,各環節花費要提前核算到總成本里,不能提前預估把問題都解決,就面臨一個特別現實的問題:后面升級的成本誰來付?

王萬新第一次從客戶那里拿到測試結果的時候差點抑郁掉。一張EXCEL表,一行是一個bug,拉了好幾頁拉不完。一個老資格的技術開發人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是不是我們寫代碼的能力不行了?”

2016年前后,阿里、騰訊和華為在幾個一線城市的機場打過一場廣告戰,幾家幾乎包攬了幾個主要機場的所有平面廣告位,當時阿里云的廣告語散發著閑淡灑脫:“為了無法計算的價值”。這句話曾經引來廣告圈一波熱捧,各種解析背后的哲理和詩意。

到了2017年,各大機場阿里云的廣告語換成了簡單直接的:上云就上阿里云。

廣告語變化的背后,是“云”從互聯網企業的特有應用,逐漸蔓延到傳統領域的變化。

原阿里云總裁胡曉明在2018年接受媒體采訪時感嘆,以前接觸的主要是CTO和CIO,而現在要和CEO,CFO對話。

Ucloud創始人季昕華曾經有個說法,“云計算是技術,更是一套整體服務,做客戶服務不能像電商客服一樣只在線上喊’親’,而是要像保姆一樣有銷售經理貼身待命,有售后工程師隨時接電話響應。”

微軟的納德拉負責Windows Azure業務的時候,會定期飛往硅谷,詢問客戶有什么樣的需求,如何對業務進行改進。

這些都沒有錯。但是云計算的下半場,這些已經不夠了,下半場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術和服務。

2014年,納德拉接任微軟CEO后,將公司的云服務名字從Windows Azure改成了Microsoft Azure,這是微軟放棄一切以Windows為中心的開始。

過去20年,Windows是整個軟件行業最成功的產品,以此為根基,微軟在科技領域風光了十余年。比爾蓋茨曾經對媒體說,在軟件領域,特別是平臺,都是贏家通吃的市場。

而云計算時代,不再有一款軟件打天下的捷徑。云作為基礎設施,需要有豐富的生態圈。

納德拉時代的微軟是一個“合縱連橫”的微軟。他上任后的第一個動作,是宣布將Office套件帶入 iOS 平臺。此前多年,因為擔心加劇PC出貨量的下降,微軟一直拒絕推出移動版Office。

之后,納德拉在舊金山的一個活動上說出了震驚全場的話:“微軟愛 Linux”。如果你知道微軟前任CEO那句著名的“Linux is a cancer”,就大概能明白這句話在現場的爆炸力有多大。

過去美國科技圈批評微軟“不夠時尚”,這家創造了世界上最成功軟件產品的公司,一直低調古怪而且傲慢。

現在的微軟仍然不夠酷,但變化明顯。

去年《金融時報》把納德拉評為年度人物,文章寫道:“納德拉在 2019 年取得成功的一個標志是,他的公司很少出現在新聞頭條上,現在這家公司的業務重點是向企業而非消費者銷售技術。”

幾十年的科技革命,留下一個巨大的思維慣性,只要掌握了下一代的硬件終端和軟件入口,就能坐擁一個時代用戶的流量,如此,各種業務就可以“降維攻擊”,輕而易舉成為最具統治力的科技公司。

李彥宏曾經講過,公司距離倒閉只有30天。馬化騰親口確認過,微信拿到了船票,和微博的戰爭就就輸了。雷軍曾經賭過,騰訊半年反應不過來,米聊就成了。

但是時代變了,云計算的時代,不再有一款軟件打天下、一部設備定生死的捷徑。騰訊的“夢想”未必是短視頻,互聯網企業的“最后一戰”更不可能為了小鮮肉的流量。

在新的戰場里,過往的優勢可能成為阻礙,以前的短板可能變成機會。最終結果不僅有賴于互聯網企業的技術、服務能力,還將與各個企業處理B端市場復雜的產業鏈結構,甚至影響社會組織重構的能力有關。

這場為B端企業“換芯”的革命,更準確地說,已經不是簡單的互聯網 to B,或者互聯網for B,而是一場互聯網 of B的全新革命。

一個按鈕

2012年,微信上線一年多的時候,謝平生輾轉好多關系找到張小龍。他想問問張小龍,能不能幫他們用微信控制車,比如給他們比亞迪的公眾號添加一個控制按鈕,讓車主實現遠程操作。

他覺得這個想法很炫。當時他是比亞迪汽車電子事業部的負責人,作為一個典型的傳統行業從業者,他為能夠跟BAT這樣的互聯網公司產生連接,在產品上有互動創新,感到特別興奮。

為此,他跟老板,不辭辛苦從深圳跑到微信的總部廣州。結果,跟張小龍見面只聊了一個小時,對話就結束了。

幾年之后,謝平生到了上汽和阿里巴巴打造的互聯網項目斑馬網絡,他才明白在微信里加一個汽車控制按鈕是多么瘋狂的想法。

這不是簡單的汽車+互聯網,而是一個把工業思維和互聯網思維嫁接到一起的復雜“手術”,是讓互聯網成為汽車的另一引擎,同時把汽車變成互聯網一部分的驚艷一躍,是一場涉及重塑汽車產業鏈,需要給傳統制造業“換芯”的顛覆性改革。

讓一個上一輪工業革命誕生的產物,接駁新一輪產業革命,最初的過程如同兩個講不同語言的人湊在一起。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制造業有完整的供應鏈管理,講究流程化,質量保障。互聯網是入口思維,快速迭代,市占率上去之后再謀劃商業模式,出發點和商業邏輯都不一樣。”在汽車廠干過6年的劉曉東說,剛開始接觸互聯網公司的人,覺得他們的想法太不切實際,那群人居然想把車賣出去之后再讓用戶買會員。

“我們4S店的人天天給人打電話讓人家充值,充一千送五百都沒人來,誰會為了在你的車上聽個QQ音樂另外付費?我弄個U盤不好嗎?再不行,買一個支架,把手機放那兒行不行?”

等他跳槽到騰訊車聯,換個角度看車廠后,才發現車廠的想法同樣不切實際,很多汽車廠商覺得互聯網公司無所不能,至少對汽車來說,把手機屏幕上那一套東西遷移到汽車屏幕上,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殘酷的事實是,車載環境和手機完全不一樣,要考慮復雜的架勢場景,協同各種車輛信號,然而,幾年前大多數汽車車機的內存不過4G,連一個微信都跑不起來,更不用說加按鈕了。

但是,大概兩年前,劉曉東驚訝發現,他的師弟師妹找不到工作了。

他的母校吉林大學汽車專業的學生從來沒想過會有為就業發愁的一天。過去每到畢業季,這個專業的學生幾乎每人手里都握著一汽、北汽、奔馳、寶馬好幾個offer。現在情況變了,車企招人不去汽車工程,材料工程,機械制造專業招人,跑到軟件計算機專業招人。

吉利從2017年到2019年校園招聘的軟件相關軟件工程師翻了3倍;一汽去年新雇員工里面百分之七八十都是軟件工程師;上汽甚至把軟件中心獨立成一個子公司。

汽車不再是李書福說的“4個輪子加2個沙發”,而變成“各種軟件加一部車機”。

2016年上汽推出了基于阿里云YunOS的榮威RX5,之后連續兩年榮威RX5單月銷量超過2萬臺。

2019年,廣汽首款搭載微信車載版的傳祺GS4,在不到一年時間里銷量接近10萬臺,成為廣汽乘用車最暢銷車型,占品牌總銷量的40%。

中國汽車史上,能邁過年銷量200萬臺階的只有四家,四家都是合資品牌。眾多自主品牌汽車廠商,年銷量突破30萬就是大難關。60多個自主品牌中,有50多個年銷量達不到10萬輛。

云在汽車行業產生了真金白銀的價值。這是在造車行業苦苦掙扎了半個多世紀的自主品牌,第一次在競跑賽道上看到追趕的曙光。

2016年,工信部部長苗圩在一個閉門峰會上告誡車企負責人:“互聯網+”、智能駕駛和共享出行會帶來巨大沖擊,汽車企業要主動適應,不要抵抗,“這是一個不可逆轉的方向性趨勢”。

2017年4月,工信部發布《云計算發展三年行動計劃》明確提出將促進制造業企業加快基于云計算的業務模式和商業模式創新,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和提質增效。

云計算作為制造業升級的技術創新,正成為爭奪新一輪全球制造業主導權的關鍵。

去年,謝平生成為出行公司仙豆智能的研發副總裁,他最新的成就之一,是和騰訊車聯一起,在一款長城汽車的方向盤上加了一個物理的微信按鈕。

此時,距離他和張小龍的第一次見面8年過去了,云計算的戰場正展開一場新的征程。

2017年,馬化騰在給合作伙伴的一封信提了23次云,他一天輾轉多個城市,與不同的合作伙伴見面同框。他在一篇長文中將“接入云”和第二次工業革命時期的“插上電”并提,認為兩者具有同樣的意義,而制造業與互聯網深度融合,將是數字經濟的主場戰。

騰訊集團總裁劉熾平講的更直白:“一定要把云的業務看成是我們一個生死存亡的業務來做,全公司一起去聯動”。

幾乎是同時,華為也動作不斷。最初的動作是宣布成立專注于公有云的Cloud BU,僅過了5個月,Cloud BU 就被遷至華為集團,從公司二級組織升級為一級組織。

在這一年華為的全球分析師大會上,華為企業BG總裁徐文偉宣布,“未來全球五朵云,華為必居其一”。

2018年起,BAT相繼升級了各自的云計算業務,阿里巴巴發布飛龍工業互聯平臺,百度則推出AI 2B平臺,騰訊新建云與智慧產業事業群,宣布全面擁抱“產業互聯網”。

云正在從計算力,擴展到大數據、AI、物聯網、安全,并且與未來的制造業升級和中國經濟轉型綁在了一起。

根據調研機構發布的報告,截至到去年年底,阿里云在中國公共云服務市場占比46.4%,排名第一,亞馬遜AWS滑出第一梯隊,被劃分到了Others。而排名第二的騰訊云去年市場占比猛增到18%,在全球top5廠商中增速最快,超過了110%。

雖然阿里巴巴在云計算的前半場仍有先機優勢,但是站在更寬廣的戰場看,所有參與者才剛剛抵達。這將是一場“大家都知道戰場在哪里,卻沒有地圖,也不知道伏擊點將出現在哪里的戰役”。

沒有人能預判這場戰役最終的結局,我們只能用那句老套的話來想象未來的戰場:

“巨人倒下的時候,體溫還是暖的。”

原文地址:http://cloud.idcquan.com/yzx/181921.shtml

新聞標題:云計算十年:序章,拐點,生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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